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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 眉骨·敗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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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 眉骨·敗北

向春生把長發披散下來的, 黑色同緞面般泛著光澤的長發,她站在高他一級的臺階堪要倒下,散亂的夾雜著草木香的發尾會靠近他的肩膀,陳念荒貪戀這個瞬間。

他大抵是病入膏肓了才會在最應該回避她的時候, 還想要忍不住靠近她。

事實上陳念荒並不知道, 當時在一樓空教室換衣服的是她們。

因為不論是誰,他都會這麽做。  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 向春生的目光緊緊跟隨他, 眼神焦灼:“陳念荒, 你快說到底怎麽了?”

他的眼神糾結,緊握的雙拳無處安放, 上面還有簡單包紮過的痕跡。

“你打架了?”向春生覺得他應該不是沖動的人,頂多也就是得理不饒人了些。

陳念荒不想告訴她。

這種事她知道了會害怕, 可他又沒有理由隱瞞。

“陳念荒,班主任找你。”

還沒等他開口解釋就被老師叫走了。

盧瑞音看見他和周柏羽兩個人, 眼裏只有恨鐵不成鋼:“知不知道你們兩個給我捅了多大簍子?”

她深深的嘆了口氣:“你們兩個還挺有責任心的啊, 都傷成這樣還上臺表演。教導主任還問我, 你們把這兩個同學是化得特效妝嗎怎麽臉上青一塊紫一塊?”

“多大了?真是不讓人省心, 他們班班主任都來找我問話了?”她無奈地看著這兩個人。

他們兩個好像達成了某種默契,都緘口不言, 任人打罵。

盧瑞音一邊看著手中不斷彈出的信息,一邊頭疼的在原地轉,站在她的角度是相信自己班的小孩不會是主動霸淩的那一方,可怎麽看他們兩個也是受害者。

這種程度的打架事件已經可以記過處理,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, 並且他們是先動手的那一方, 更嚴重的就要被停課了。

所以她怎麽也不相信這起暴力事件是隨機發生的,這兩個小孩一定隱瞞了什麽。

陳念荒低頭看著掌心, 沿著生命線龜裂,上面是幹涸的血塊,是他自己的。

那是下狠手時打偏砸進墻面流的血,這麽多年就沒如此沖動過,他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還能有如此下作的人。

“對方家長現在正在辦公室,你們兩個馬上把家長叫來。”盧瑞音看著沈默不語的兩人,語氣愈發的嚴肅,帶著慍怒。

學校一直宣揚反校園霸淩,對暴力事件的態度就是零容忍,不管你成績如何好,這種行為就是在挑戰老師和學校的底線。

陳念荒就那麽站在那裏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悔意,甚至連站姿都是散漫的,看得她氣不打一處來。

“給我站在這裏好好反省!”盧瑞音走了。

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站在報告廳的緊急通道口,又一次成了兩棵黑夜中迎風不倒的樹。

窗戶開得很大,冷風毫不費力地灌進來,陳念荒前襟敞開,系得不浪漫不紳士不盡如人意的領帶就這麽歪到另一側,原本的今天他應該身著筆挺的西裝梳起成熟的發型,光鮮亮麗地站在臺上。

突出的喉骨艱難地滾動了一下,他的內心還在痛苦地掙紮。

兩個人在寒風中沒有閑聊,就是這麽安靜地站著,這次與他們之前的心態完全不同,他們考慮得更多,沖動著兩個字無情地把他們禁錮在原地。

辦公室:

十三班的班主任和那兩人的家長一起坐在那兒,等待處理結果。

陳念荒和周柏羽兩個人就一直靠墻站著,低著頭,把桀驁不馴的視線放在鞋面上,不然陳念荒不敢想象能有多麽惡心。

那兩張嘴裏不斷爬出張牙舞爪的蛆。

“老師,就算是這樣也不能隨便打人啊!”那人還在申冤。

那人的母親一心為了孩子:“老師你可得為我們家孩子做主啊?”

“你們沒有什麽別的話要說的嗎?”盧瑞音再一次警告他們,“真像他們說得那樣,你們兩個無緣無故就打了別人?”

那個男人還指著陳念荒添油加醋道:“他一見到我就給了我一拳,下手特別重。”裝可憐倒打一耙的好手。

“還真敢說啊!要不要臉啊!”周柏羽氣得不行,感覺碰過兩人的手被臟東西爬過。

他可以被潑臟水,但他不接受這麽惡心的水,大聲呵斥:“如果不是你說那種話,會挨揍嗎?”

盧瑞音立馬捕捉到關鍵詞,質問他:“他說了什麽?”

周柏羽不打算再瞞下去了,哪怕陳念荒可以忍受被汙蔑,他也不允許:“他說要去偷窺女生換衣服。”

此話一出,在場的所有人都一片嘩然,這下他們的行為邏輯也說得通了。

“你有證據嗎?”那人的臉上沒有絲毫的顧忌似乎篤定他們拿不出證據,“誰主張誰舉證。”

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 陳念荒冷冷地扔下一句:“這個。”

一段嘈雜的錄音,應該是他在動手之前就錄好的。

他從來不會讓自己和身邊人處於被動,就算委屈那也只能是心甘情願。

老師和家長們聽了這段錄音,雖然只有最後一兩句話,但是足以說明了他們的動機。

這件事說大可以很大,說小也可以很小,畢竟事件未曾發生,他們哪怕想要殺人也是未遂,在道德上可以無限制地受到強烈譴責,在法律上或者說事實上,他們無法被定量。

而陳念荒和周柏羽兩個人的行為卻已經是板上釘釘了。

盧瑞音聽到後怒不可遏能理解他們的行為,她極力想保這兩個熱血的小夥兒,所以最好的結果是雙方和解加上八千字檢討。

可那兩人的家長還是不依不饒非要一個說法。

雙方僵持了大約十幾分鐘,直到宋觀霜走進了辦公室。

宋觀霜的臉上滿是好奇,這還是這麽多年她第一次被班主任叫去學校,體驗挺新奇的,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只會因為表彰大會被叫去學校呢?

一走進門就看見兩個兒子跟門神似的被罰站,眼神裏寫滿了不服。

她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,氣質陡然大變:“盧老師,他們兩個怎麽了?”

老師們看見這位氣質不凡的女人就連面色都變得柔和,沒有最初的焦灼,她開口問道:“您是陳念荒的母親?”

“嗯,是的。”她的語調很平靜,沒有一點要生氣的跡象,“周柏羽的爸爸拜托我代表他過來,所以我算是兩位孩子的家長。”

周柏羽原本眼睛閃過的那一抹期待的光又暗淡了回去:他那個忙碌的父親還是不要出現的好。

“最後還不是我們家小孩受傷了?怎麽說也是他們先動手的!”不想著怎麽教育小孩禮義廉恥反倒是繼續為他開脫。

她花了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就弄清了現狀,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難得有了怒意,這麽看陳念荒的氣質到有幾分像他母親,不說話時帶著的疏離感讓周圍空氣都冷了幾分:“所以?”

這兩個字是對男孩母親不滿的反問。  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 “如果你是通過受傷程度來判斷受害者的話,我們家孩子不應該才是受害者嗎?”宋觀霜絲毫沒被那人帶偏,嗤笑一聲反唇相譏,“看看這張臉蛋兒傷得多重啊?你看看這紫眼眶。”

他們顯然也是受傷了的,宋觀霜明顯是開演了。

其實陳念荒當時不是完全被憤怒沖昏頭腦,他有幾拳打偏垂在了墻上,不然面前的兩人可能不是現在這個傷情。

如果不是當著老師和家長的面,她真的很想誇他們兩句。

“你……”還沒等她反應過來,她繼續輸出。

他們顯然跟宋觀霜不在同一個段位:“老師,我們家孩子從小到大都很乖的,一直是年級第一,如果不是這次我都不知道他還會打架。害,想來這也正常,男孩子嘛發生口角起個沖突,肢體碰撞一下,也在所難免。”

單從情商和語言天賦上來說,陳念荒差了他媽一大截。

這兩句話一下子把本來要記過處理的事化成了寫寫檢討的小事。

“雙方都有錯的話,那就和解吧。”盧瑞音順著她往下說。

老師都這麽說了,對方家長不再揪著不放。

最後的處理方式以八千字檢討告終。

宋觀霜留下來在辦公室喝上了茶,因為再過半個鐘頭他們就放學了。

盧瑞音有些尷尬地補充了一句:“陳念荒媽媽,他這次沒考到年級第一。”

她臉僵了一下,瞪了一眼陳念荒,立馬又把笑容覆原:“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麽?我在家都不怎麽管他學習的,還是辛苦老師,讓您受累了。”

盧瑞音總算有機會“報仇”了,拉著她開始談論陳念荒這個不省心的小孩。

他們兩個人見狀也就退下。

剛想回去繼續欣賞表演就看見大部隊已經浩浩蕩蕩地回來了,林致優激動地喘著粗氣:“盧老師,我們班的合唱比賽拿了一等獎!”

這個消息足以沖散今天全部的煩心事,她露出難得一見的笑:“班長,辛苦你了。”

林致優立馬回道:“不辛苦,不辛苦,老師您比較辛苦。”

她們兩個人心照不宣地笑了。

“真的假的,還好我沒發力。”周柏羽睜大眼睛問,“等我發力說不定能拿個格萊美呢?”

陳念荒從他身邊走過吐槽了一句:“你要發力還有獎金什麽事?”沒點兒自知之明。

“大哥,你家格萊美有合唱比賽?”宋寫寧無情吐槽。

她們都不著急回家,都在好奇事件發生的原委。

向春生也沒回家,她有點好奇陳念荒額角上的傷,感覺比自己手上那道帥多了。

她直勾勾地盯著陳念荒看,把他的心臟揉得嘎吱作響。

陳念荒極力避開她直接的眼神接觸,生出無端揣測:他現在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好看,向春生憑什麽不在帥的時候看他,偏偏要看現在這個醜樣子!自己會被她嫌棄嗎?陳念荒你都破相了能有什麽優勢啊!!

林致優一臉平靜地說出了她們當時的情況。

周柏羽爆發出尖銳的聲音。

“所以,當時你們剛好也在一樓空教室換衣服!!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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